自清代中期,乾隆晚期才开始登上历史舞台的红木,文字记载***早见于《古玩指南》一书中二十九章:“唯世俗之所谓红木者,乃系木之一种专名词,非指红色木言也……木质之佳,除紫檀外,当以红木为***”。
这段有关“红木”的论述,固然没有完全概括出红木的种材特性,但短短的几行文字,已经微言大义,替其成为红木文化又一载体给予了血统上的正名,而这“所谓红木”,就是流芳几百年,在如今的红木家族序列中仍然熠熠生辉,独领***的—红酸枝。以红酸枝作为取材主体的“仙作”家具,近几年来倍受红木界关注,但是红酸枝作为主角走上名贵家具的舞台,却已经有300余载历史。只是到了清乾嘉时期,它成为替换材料,经常被黄花梨和紫檀的光芒所掩蔽。其自有的“器性之美”反倒不为众人所深谙,造成了红酸枝***为人所津津乐道的文化“怪”现象。
事实上,无论是红木文化的有序传承,还是红酸枝家具本身具备的实用性、艺术性、增值性来看,红酸枝家具都有着独特的魅力。其文化断层现象,对红酸枝家具而言、对众多红木文化的追随者和红木家具的珍赏者而言,既不公平,也欠完满。如是,就让我们息了欲分高下、偏执一辞的“是非”之心,走近红酸枝家具,感受它那滟滟其华的“器性之美”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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木性之美:
“锐廉而不忮,洁之方也”。此语出自东汉许慎的“玉有五德”之说(即仁义智勇洁)。其中“洁”即指:断裂的玉边沿会有很锋利的断口,可是用手去触摸也不会给人造成伤害。
相较于黄花梨和紫檀,红酸枝的木性偏大,自然风干过程中或者干燥不彻底,露天摆放或者成器后,会产生木体扭曲和一定程度的干裂现象。但是其纤维短,肌理细腻,红酸枝原料在开裁后,板料和方料的棱角未经抛光的状况下,它的边沿也不会产生木刺,以致剌手。
红酸枝原材相较于黄花梨和紫檀,还是具备相当的可塑性,因此在制作加工红酸枝的过程中,横竖都可下刀,雕刻时不崩茬不吃刀,题材表现和层次布局不受种材特性囿限,在实际运用方面,就自然产生很大的创作空间。
天地有大美而不言。红酸枝作为善材所蕴含的美德,与玉器固有的高洁交相照映,这对我们常抱的“万物有灵”的价值观真是异曲同工的妙证啊。
纹理之美:
红酸枝成为黄花梨和紫檀的替换材,无疑是红木衍进***因缘际会的结果。它的出现,一方面是世世代代意匠们劳动聪明的结晶,另一方面,它在数百年来红木家族的序列中,占据着重要的一席之地,这也是由它自身的特性所决定的,这个特性除了上面所言的“木性之美”外,还包括它那与生俱来的纹理美。
红酸枝同样也有富于变幻,灵动纤巧的各种纹理,贵为珍赏者,其表现力丝毫不逊于黄花梨,所以王世襄老著述中所言“难辨”之情状,从另外一个侧面肯定了红酸枝的外观特征,有时完全能媲美于黄花梨。
红酸枝的纹理不但与黄花梨争芳,就是与紫檀斗妍,它也尽不逊色。周默《木鉴》一书中在“红木”章节中用若干篇幅谈到:淡红、淡黄及黑斑、金星组成的山水画,金星金丝这些在***紫檀中的效果,在老红木中也能看到。“不管家具的年代有多久远,其宽窄不一的深色条纹是老红木不灭的印记”,“新红木”冒充黄花梨也好,“老红木”冒充***紫檀也罢,如果没有相当的天赋资质做底气,就算是冒充,想必也没那么轻易吧!
色泽之美:
中国人的财产观离不开“厚、大、沉”。所以,红木家具的问世,它除了作为文化载体而存在,同时还是财富拥有程度的标志。红酸枝家具成器后,体量厚重,正是缘自红酸枝比重大的特性,它的气干密度接近于***紫檀,所以小料上手时手感沉重,两木相击,铮铮有声,呈现出金属般的质感。
假如说红酸枝的纹理之美是一种来自于视觉上的动态美,那么红酸枝的色泽之美,不妨可以说是它体现除了感官体验的静态美。“有的产于泰国北部的老红木,颜色接近***紫檀,表面呈紫玄色,油性重,玄色条纹清楚”(周默著《木鉴》),这些具备着***紫檀本质特征的红酸枝,加工制作成家具,分别经过标号180、240、400和600的砂纸多番打磨和毛轮抛光之后,更是如“***的肌骨”一般温润柔和,不经意间焕泛着绸缎般的光泽,倘若经过岁月的沉淀,它包浆之后的外观效果,与***紫檀相比几乎可以乱真。
红酸枝的色泽之美,沉吟若斯,蕴藉若斯,在过些年之后,仍能细细加以咀嚼,乃至余味无穷……
器韵之美:
红木家具的器韵与家具的结构直接关联,选材用料、制造工艺、雕刻手法等等是决定着家具的卖场。
红酸枝植根于今天“仙作”的土壤,以它为主要取材的古典红木家具在“仙作”工艺的庇护下,正焕发出全新的艺术活力,彰显出蓬勃的艺术魅力。红酸枝与黄花梨和紫檀相互之间兼容并蓄,多元化的红木文化才能得以更加健康的发展,如开篇《古玩指南》一书中二十九章所言:“不过产量甚多,得之较易。故众人视之,不若紫檀之宝贵也”的情形,莫要出现在我们这一代红木人的艺术人生里,这才是大道之所存,大美之所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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